原创 can 来源/氧气小罐头公众号
过年那几天，家里忙忙叨叨的，各种走亲访友差不多告一段落了，我跟老公商量着趁还有两天假期，回趟我娘家看看。我爸妈住在郊区，有一小块自留地，种点菜养点家禽，平常日子过得倒也清闲。
临出门前，老公还问我："带点啥回来不？你爸妈那菜园子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。"我想了想，说："随缘吧，看看有啥就带点啥。"
到了娘家，爸妈自然是高兴，忙前忙后的张罗着。吃过午饭，我妈带我去后院转了转。她指着角落里的一个鹅窝，笑呵呵地说："你看，这鹅今年下蛋可勤快了，都攒了二三十个呢。"
我眼前一亮，家里人都爱吃鹅蛋，尤其是我闺女，说是比鸡蛋香。我那个馋啊，就顺嘴说道："妈，给我带点回去呗，咱家鹅蛋多。"
没想到我妈脸色有点为难，犹豫了一下才说："你想要这鹅蛋，必须得你嫂子同意。"
这话一出，我心里咯噔一下。为啥拿个鹅蛋还得经过我嫂子同意？这不是我爸妈家吗？
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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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哥跟嫂子住在县城里，哥在一家建材市场当经理，嫂子王丽在医院做护士。他们家条件比我们强不少，住的是电梯房，娃上的学校也是私立的，据说一年学费就得两三万。我跟老公李明在市里打工，他在一家小厂做技术员，我在服装店当导购，日子说不上多宽裕，但也还过得去。
这么一想，我嘴角抽了抽："妈，这鹅不是咱家养的吗？咋还得经过嫂子同意？"
我妈四下瞧了瞧，压低了声音："你嫂子平常照顾你爸妈多。再说，这养鹅的钱，也是你哥掏的。"
我心里那个酸啊，我跟老公虽然工资不高，但每次回来也没空手，春节给爸妈的红包也不比我哥家少。咋就成了嫂子的鹅了？
"你哥前段时间给你爸买了血压药，前前后后没少操心。你嫂子隔三差五就送些营养品来，还经常接你爸去医院复查。"我妈继续说着，言下之意是我不够孝顺。
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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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屋里，正好我嫂子从县城过来了，带着我侄子。她人前人后两个样，见了我爸妈笑呵呵的，看见我就冷着一张脸。
"妈，我给您带了燕窝，记得每天吃啊。"嫂子从包里掏出一盒精致的礼品，放到餐桌上。
我爸妈连声道谢，我妈又是倒茶又是削苹果。我坐在一边，心里直犯嘀咕。也不知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，还是这年头孝顺得有价码。
吃晚饭的时候，我妈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嘴："丽啊，你妹妹想带点鹅蛋回去，你看行不？"
我嫂子放下筷子，目光扫过我，半天才挤出一句："随她吧。"
那语气，那眼神，好像是施舍似的。我心里一阵委屈，明明是回自己娘家，却处处得看人脸色。
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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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，我跟老公视频的时候，忍不住抱怨起来。老公安慰我说："别想那么多，回来的时候多买点东西给爸妈，日子长着呢。"
我躺在童年的床上，翻来覆去睡不着。想起小时候，爸妈对我和哥哥一样疼爱。如今心偏了，是因为我嫁得远，还是因为哥嫂给的多？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，但我跟老公也不是不管爸妈啊，只是工作忙，回来的次数少了点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去鹅窝拿了几个鹅蛋。嫂子正好看见了，阴阳怪气地说："拿够本了啊？"
我忍住火气："谢谢嫂子。"
她冷笑一声："你爸妈一年到头，谁照顾？你哥每月给多少生活费，你知道吗？你们隔三差五回来一趟，带点东西就完事了？"
我心里憋着一团火，却不知从何说起。是啊，我工作忙，照顾不了父母，但我的心意就真的比不上嫂子往家里搬的东西？
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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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走那天，我妈塞给我一个塑料袋，里面装着十来个鹅蛋。她偷偷告诉我："你嫂子不在家，我多给你拿了几个。"
我突然鼻子一酸，既感动又难过。在自己家里，妈妈要偷偷给我东西，这算什么呢？
回程的大巴上，我盯着窗外飞逝的田野和树林，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跟哥哥在田野里追逐玩耍的画面。那时候，我们只知道手足情深，哪会计较谁得到的多，谁付出的少？
现在，每个鹅蛋仿佛都要标上价格，算清账目。 我抱着装鹅蛋的塑料袋，心里五味杂陈。那不仅仅是几个鹅蛋，而是我童年回忆的碎片，是我与娘家割不断的血脉，也是我与嫂子之间看不见的战场。
回到家，我把鹅蛋煮熟，切成小块，分给家人吃。小闺女吃得津津有味，连声说好吃。我笑了笑，但眼角有些湿润。
以后的日子，我得多回娘家看看，多陪陪爸妈。不是为了跟嫂子比孝心，而是不想让亲情在算计中变质。那几个偷偷塞给我的鹅蛋，重量轻飘飘的，却压得我心里沉甸甸的。
家不是讲公平的地方，却最容易因为不公平而支离破碎。这大概就是亲情的难处吧，既割舍不下，又算计不清。
